“布谷”声声

▓司马小萌

年09月13日《北京晚报》12版

去年一月我换了新手机。手机自带的闹钟铃声，超好听！

既不是欢快、急促的电话铃声，也不是模仿母鸡下蛋的“咯咯咯哒”，而是小溪潺潺、鸟儿唧啾，与美妙的音乐“浑然天成”，把我从梦中天堂，呼唤到人间静土。乐声中，时不时传来一种特殊的声响，不紧不慢，优雅动听：

“布谷～布谷～布谷～”是的，那是布谷鸟独特的啼鸣。

太喜欢这声音了！每每被手机闹钟铃声唤醒，没有懊恼，只有愉悦。

据说“布谷”有提醒众人播种谷物的意思。这种解释，到底是农人感觉、还是秀才推理，有待考证。既然布谷鸟能起到“催促干活、不误农时”的作用，理所当然是“吉鸟”。更何况，它吃害虫、保庄稼，毫无疑问属“益鸟”。

布谷鸟又叫杜鹃鸟，分布很广，我国是布谷鸟数量最多的国家之一。查了一下资料，布谷鸟的学名叫“大杜鹃”。别名，除了“布谷”，还有“子规”等多种。它常在晨间鸣叫；有人测过，大约每分钟叫24到26次，能连续叫上半小时。

要不是最近读到“秦皇岛新闻网”那篇文章，我对布谷鸟的钟情，还会延续若干年。那篇文章标题是：《燕子窝里孵出一只杜鹃，秦皇岛上演真实版“鸠占鹊巢”》。内容是：一个来月前，老李发现，自家燕子窝下方有两个摔碎的燕子蛋。没过两天，又发现一个摔碎的。几天后，窝里传来小鸟叫声。一只小鸟大张着嘴等着喂食。可这只鸟，个头实在大，不像燕子。老李恍然大悟，“这是杜鹃鸟啊！”原来，杜鹃鸟霸占其他鸟巢下蛋，还把“户主”的蛋，推出巢穴，是个搞破坏的家伙！不过，它们大多侵占芦苇荡的鸟巢，霸占燕子窝并不多见……

原谅我“孤陋寡闻”。

早知道成语“鸠占鹊巢”。来自《诗经·召南·鹊巢》：“维鹊有巢；维鸠居之”。解读：鸠们自己不会做窠，经常强占喜鹊的窠。以此比喻“强占别人的房屋”。

至于“鸠”有哪些种类，辞典没说，我也只认得斑鸠一种。现在，可好，就连声音如此美妙的杜鹃鸟，都干这种坏事。我的思维瞬间分裂！要知道，我对声音是何等敏感啊，平日里，对那些唱得好的、嗓音略带磁性的，都会多瞅两眼……

我的愤怒开始迸发：

有这样的吗？自己不孵蛋也就罢了，顶多算个坏妈妈。可临了，还把人家的孩子毁了，只留自己的种。不是一般二般的毒！

“大家伙”是这个德行，“小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孵化出来的布谷鸟，会将窝里其他的蛋或者幼鸟推出去，以保自己“独享”喂养。所以，布谷鸟每次在别家鸟巢内只寄生一个蛋，再去寻找合适的巢穴“搅局”。真是“大大的狡猾”！

而那些毫不知情的亲鸟父母，会不辞辛苦地孵化、哺育人家的孩子，直至幼鸟长大飞走，再不回来。你说,它傻啊？

要知道，鸟类是动物界公认的聪明。例如乌鸦、喜鹊、鹦鹉，都是进入“智慧榜”前几位的大咖。我看过“乌鸦戏弄狐狸”的纪录片，笑得“前仰后合”。但某些鸟的反常行为，不能不令人“大跌眼镜”。

自然界，就是这样千奇百怪；而生存法则，就是这样矛盾重重。

聪明可以，残忍不行！

我很想“旁敲侧击”一下人类社会，总结出七七八八的经验教训和“至理名言”。苦于“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够发达。但基本道理是懂的：人类，是有定力、有准星的生物，绝非鸟们可以“相提并论”。

君不见，人类已进化了数万年。用现在时髦的术语“内存”形容人的脑容量，相当于多少个G呢？据说相当于9.5亿块8TB的硬盘，大概是76亿TB。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更何况，科学家说，人类的大脑并没有得到完全开发。现在使用的，超不过十分之一。

脑容量大，只是一方面；人脑的复杂程度，更为其他动物“望尘莫及”。有人分析，人类大脑发达，用于思维和感知；鸟类小脑发达，更多用于控制平衡。这有“天壤之别”。

好吧，既然人类的智商，早就“遥遥领先”，将来开发好了，还会强大到“爆棚”，那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当有公理。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匪夷所思的世界，充满不确定因素。但，“颠覆不破”并“恒久远”的，仍然是：道德为上，文明为上，和平为上。

这些，鸟儿不懂，咱们懂。

司马小萌

司马小萌，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高级记者，曾任《北京晚报》摄影部主任、家庭生活部主任，现任中国晚报摄影学会会长。是第八、第九和第十届北京市政协委员，第十届北京市政协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