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鸟

王磊搬家渭南文艺

发布时间:2023/1/8 15:01:01   

我的父母都是农村本分的农民,一生搬过三次家,严格的讲四次,一次因邻居盖房,两次自己家盖新房。搬家顾名思义告别老地方,来到新地方,放弃旧住宅,抛弃旧东西,即纠结又留恋,难舍难分,留恋的是告别故土,难舍的一些旧物。那一刻,是一种丰满的情怀。

九十年代初,邻居家盖房,起初要在老庄基盖,两家是关墙,家里很无奈,像难民一样搬到了本村二组一个表叔家,虽然都是土瓦房关中古民居,但是表叔家旧房好久没有人住,院子里荒草,屋里蜘蛛网,很失落落寞,还和本组的发小分离了。面对着堆积在屋子角落的条箱子、水泥柜、盆盆碗碗、面坛坛,一阵心酸,有种背井离乡的感觉,想着我家什么时候能住上水泥平房。看着土墙下面一群一群蚂蚁,阴沉沉的天气,感觉人如蚂蚁一样,感觉潮湿大雨来临时赶快给高处爬,天晴时觅食又回到平处寻。后来邻居没有在老庄基盖,在村外压麦场地边盖起了房,我家又搬回了原来的家。

又过了两年我家在村外也盖了平房,三间半水泥平房,三室一厅一橱两个粮仓两个仓库,宽房大屋大木窗子,站在门口能看到西潼高速和南塬。搬家的那一天,农村的三姨也来帮忙,架子车拉了几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居,两个条箱子一个缝纫机,一个放衣服的木柜破损的拉不成了、一个衣柜和一个小桌子几个凳子椅子。住进去了一段时间,三姨和姨夫给我家做了一个大桌子、一个长沙发和一个写字台。沙发放在父母的火炕房子,大桌子放在客厅,写字台放在我的房子窗子下;我们家地多,一个舍不得扔的水泥柜和瓮在厨房放口粮、一些农家家居放在粮仓下面的仓库;厨房里应该是东西最多的,几个大面坛坛放在水泥柜上,窗子底下一个大木案板,墙上一个大墙柜,放着各种调料食用油,看到窗子外面地上放着一双塑料板底布鞋,勾起了小时候的往事。那年夏天村里来了一个塑料板鞋鞋底换立刀糖的,看别人换偷偷拿了一个板鞋去换了一块,家里人不知道,后来家里人穿鞋到处找不到了,只能穿母亲做的旧布鞋;还有一次村上小孩拿鞋底换了一个弹弓的弹皮筋,被自己的母亲拿着鞋底打屁股,苦的吱哩哇啦。多年后我在城市有了小家,买东西回忆起来,感觉心情沉重,人太不容易了,父母也应该是这样过来的,还没有准备好就要另起炉灶了,大到床柜子,小到锅碗瓢、油盐酱醋,都要去市场买。站在阳台上,远眺前方感觉自己像一只笼中小鸟压抑,没有家乡站在门口一望无垠的绿油油庄稼养眼。

二十年后家里在村西又盖起了房子,三间两层平房,这次许多劳动工具又消失了,水泥柜、面坛坛、斗盆也消失了,一些旧照片也消失了,添了一些新家具。有些东西物件看似普通,但它记载着过去,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踌躇良久。比如相框,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是一个绿木边框相框挂在墙上,里面都是黑白相片有很多渊源,有几张是我们成长的彩色照片,现代的是两个铝合金边框相框,黑白照片变少了,基本都是有纪念意义的彩色照片,一张是父母合影抱了一个小孩在和平照相馆照的、一张是父母姐堂姐四人在兴庆宫公园的黑白照。搬家最麻烦最折腾人,还有最容易丢失旧物丢失记忆。

怀旧每个人都会有的,尤其是上了年龄的人,但近几年我却很怀旧,也许是厌恶了城市的浮躁,也许厌恶了尔虞我诈人情冷暖,像抖音上老梁说事说的一样,现在来看八零后是最怀旧的一代人,他们生活在各种不可预知的时代,他们是特殊的一代。从村里到村外,从村东到村西,父亲一生盖四次房,差不多二十余年变了一次。土瓦房变水泥平房,村里的土路也变水泥路了,起初院中那几棵泡梧桐树,房檐下那几只叽喳的麻雀,后面涝池青蛙的叫声,院子里树上房檐下吊的那一串串玉米棒,消失在了童年的记忆里。好不容易住上一层平房了,母亲突然得病,风水大师卜卦东边太低,阴阳风水不平,需在门前压一个碌碡,后幸遇电网改造征迁,终于迁到四平八稳的平地方。

搬家无非就是换一种环境,生活环境更好点;搬家也是一个时代的见证,更是放弃旧东西迎接新物件;搬家也是一种无奈,旧的地方不适宜居住了换一个地方,找一个更适宜人居住生活的地方。

作者简介:王磊,渭南临渭人。热爱文学爱好阅读,作品散见于各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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