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鸟

精品战争与和平不容错过,不看太可惜

发布时间:2023/1/2 20:30:22   

第三章

她忽然跳到一只花桶上,这样她就比他高了,她用两手搂着他,在他的脖子上方弯起她那细细的赤裸的手臂,她把头发甩到后面,正好吻在他的唇上。

然后,她穿过花盆溜到花桶的另一边,低头站在那里。“娜塔莎,”他说,“您知道,我是爱您,可是..”“您爱上我了吗?”娜塔莎打断他的话。“是的,爱上您了,但是我有个请求,咱们别像刚才那样

..再过四年..我就会向您求婚。”娜塔莎沉吟了一下。“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她扳着细细的指头计算。“好!就这样说定了?”

喜悦和欣慰的微笑使她容光焕发,脸上特别兴奋。“说定了!”鲍里斯说。“永远吗?”小姑娘说,“一直到死吗?”

于是,她挽起他的手臂,一同缓步向起居室走去。

11

来访的客人把伯爵夫人累坏了,她吩咐不再接见任何人,

命令门房,再有来贺喜的,只邀请他们一定来赴宴就是了。伯

爵夫人想和小时候的好友安娜·米哈伊洛夫娜公爵夫人单独聊

聊,自从公爵夫人从彼得堡回来以后,伯爵夫人还没有好好地

看她呢。安娜·米哈伊洛夫娜一脸哭丧相,却做出讨人喜欢的

样子,把圈椅向伯爵夫人移近一些。

“我对你什么都谈,”安娜·米哈伊洛夫娜说,“咱们这辈的老朋友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我们的友情特别可贵了。”安娜·米哈伊洛夫娜看了薇拉一眼。伯爵夫人握住朋友的手。“薇拉,”伯爵夫人转脸对长女说,长女显然不受宠爱,“您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啊?难道你不觉得你在这里碍事吗?找妹妹们去吗,要不..”美丽的薇拉轻蔑地微微一笑,显然她并不觉得委屈。

“如果您早对我说,妈妈,我早就走了。”她说着,就回自

己房里去了。但是,当她经过起居室时却看见两边窗口对称地

坐着两对情侣,于是停下脚来,轻蔑地一笑。索尼娅靠近尼古

拉坐着,他正把他第一次写的诗抄给她看。鲍里斯和娜塔莎坐

在另一边窗下,看见薇拉进来就不说话了。索尼娅和娜塔莎带

着负疚和幸福的神情看着薇拉。

看到这些钟情的少女们很使人高兴和感动,但她们的情景

很明显并没有使薇拉感到愉快。

“我请求过你们多少次了,”她说,“不要用我的东西,你

们都有自己的房间。”她把尼古拉身边的墨水瓶拿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他蘸了蘸笔尖,说。

“你们尽做些让人讨厌的事,”薇拉说,“刚才跑到客厅里,

弄得大家都替你们难为情。”

她说得很对,或许正因为如此,四个人谁也不答话,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拿着墨水瓶但并不走。“像你们这样的年纪,能有什么秘密,娜塔莎和鲍里斯,还有你们俩,全都是胡闹!”“这和你无关,薇拉。”娜塔莎低声辩解说。她今天对人显然比平时更和气,更亲切。“真是胡闹,”薇拉说,“我为你们害羞。这算什么秘密?..”“各人有各人的秘密。我们并没有管你和贝格的事啊。”娜塔莎发火了。

“我想你们也不会管的,”薇拉说,“因为我一举一动从来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等着吧,我一定去和妈妈说,说你是怎样对待鲍里斯的。”

“娜塔莉娅·伊利尼什娜待我很好,”鲍里斯说。“我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他说。

“您别管,鲍里斯,您是个大外交家,真没劲。”娜塔莎用颤抖的声音委屈地说。“她凭什么老找我的岔?你永远不会明白,”她转身对薇拉说,“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你没心没肝,你不过是让莉夫人(这是尼古拉给薇拉起的非常难堪的绰号),你最爱干的事就是惹别人不高兴。你向贝格卖弄风情去吧,爱怎么卖弄就怎么卖弄。”她连珠炮似地把话说完。

“对了,反正我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去追逐年轻的男人的..”“得了,你总算达到目的了,”尼古拉插嘴说,“对任何人都说这么难听的话,搅得大家都不愉快。咱们到儿童室去吧。”四个人像一群受惊的小鸟,一齐站起来走了出去。·52·

“是你们对我说了难听的话,我也没说什么。”薇拉说。“啊!让莉夫人!”从门外传来讥笑声。

美丽的薇拉惹得人人生气,大家都不愉快,可是她微微含笑,对人们对她说的那些话,显然并不放在心上,她走到镜前理了理围巾和头发:端详着自己漂亮的脸,更显得冷淡、沉着了。

客厅里还在谈话。

“啊!亲爱的。”伯爵夫人说,“如果这样下去,我们这点财产不会支撑很久的!这全怪那个俱乐部和他的好脾气,难道住在乡下就能安生吗?又是看戏又是打猎的,天晓得还有什么名堂。唉,我的事有什么可谈的!还是谈谈你都是怎么打算的吧!我常常不明白,安内特,像你这么大的岁数,一个人坐着马车,一会儿到莫斯科,一会儿到彼得堡,找所有的部长,找所有的达官要人,不管什么人都应付得了,真使我惊奇!你怎么处理得这样好?我在这方面简直什么都不懂。”

“啊,我亲爱的!”安娜·米哈伊洛夫娜公爵夫人回答说。

“上帝保佑,你是不知道寡妇人家没有积蓄,又有一个宝贝儿子,是多么艰难。样样都得学会,”她颇为自豪地说,“那场官司使我长了见识。如果我想见某个大人物,我就写信:某公爵夫人求见某某,于是我就坐车亲自登门拜访,一次不成,两次,三次,四次,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别人对我有什么看法,我一概不管。”

“那么鲍连卡的事你是拜托谁呢?”伯爵夫人问,“要知道,你的孩子已经当上近卫军的军官了,而我的尼古卢什卡才是个士官生。没有人为他去奔走。你是拜托谁的?”

“拜托瓦西里公爵。他心非常好。一口应承,并且奏明了皇上。”安娜·米哈伊洛夫娜公爵夫人兴高采烈地说,全忘了她为达到目的所遭受的屈辱。

“瓦西里公爵见老了吧?”伯爵夫人问。“自从在鲁缅采夫家我们演了那出戏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他一定把我给忘了。他追求过我。”伯爵夫人含笑回忆道。

“还是那样,”安娜·米哈伊洛夫娜回答,“他总是待人亲切,甜言蜜语的。他不是那种势利的人。‘真对不起,我为您效劳太少了,亲爱的公爵夫人,’他对我说,‘有事您尽管吩咐吧。’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一个好人,是个好亲戚。但是,娜塔莉,我是很疼儿子的,你是知道的。为了他的幸福,我什么都做了啊。可是我的景况却坏到了极点,”安娜·米哈伊洛夫娜神情忧郁,低声继续说,“坏到极点了,我现在的处境可怕极了。那场倒霉的官司使我倾家荡产,但是毫无结果。你想也想不到,有时我简直是一分钱也没有了。我真不知道我用什么给鲍里斯置办军服。”她掏出手绢哭起来。“我需要五百卢布,可是我只有二十五卢布。我只能靠基里尔·弗拉基米罗维奇·别祖霍夫伯爵了。如果他不愿帮助他的教子,———他是鲍里斯的教父,———不拨给他一笔生活费,那么我所有的辛苦奔走就白搭了:我真是无依无靠啊。”

伯爵夫人满眼含泪,默不作声。

“我常常想,”公爵夫人说,“基里尔·弗拉基米罗维奇·别祖霍夫伯爵一个人生活..有这么多钱财..他活着有什么意思呢?生命对于他成了负担,可是鲍里斯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他一定会给鲍里斯留点什么的。”伯爵夫人说。

“谁知道呢,亲爱的朋友!这些阔佬、大官全自私得很。

可是我还是要马上带鲍里斯去见他,直截了当把事情告诉他。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说实在的,只要关系到我儿子的命运,我什么都不管。”公爵夫人站起身来。“现在两点钟,你们四点钟才吃晚饭,我去一趟还赶得过来。”

安娜·米哈伊洛夫娜像彼得堡的贵妇人那样,精明强干,善于抓紧时间。她打发人把鲍里斯叫来,和他一起向前厅走去。

“再见,我亲爱的。”她对送她到门口的伯爵夫人说。“祝我马到成功吧。”她背着儿子小声说道。

“您到基里尔·弗拉基米罗维奇伯爵那里去吗,亲爱的?”伯爵也要到前厅去。“如果他好一些,就叫皮埃尔到这里吃晚饭。好在他是来过的,跟孩子们跳过舞。一定叫他,亲爱的。塔拉斯今天一定会大显身手的。他说连奥尔洛夫伯爵家里都不会有像我们今天这样的晚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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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亲爱的鲍里斯,”当他们进入基里尔·弗拉基米罗维奇·别祖霍夫伯爵家的大院子时,安娜·米哈伊洛夫娜公爵夫人对儿子说,“鲍里斯,你要和气点,热情点。基里尔·弗拉基米罗维奇伯爵毕竟是你的教父,你的前途全靠他了。千万记住,亲爱的,要亲切点,你能做到..”

“可是我知道,这样做,除了屈辱,什么结果都得不到..”儿子冷淡地回答说,“可是我既然答应您,为了您,我一定做到。”

门房虽然知道大门外停着谁的马车,可他还是把母子二人

上下打量了一番,别有意思地看了看公爵夫人的旧外套,问他们要见谁,见公爵小姐,还是见伯爵,听说要见伯爵,他说大人今天病势更重,不见任何人。

“咱们走吧。”儿子用法语说。“我的朋友!”母亲用恳求的声音说,又碰了碰儿子的手。鲍里斯不出声了,他没有脱大衣,用探问的目光望着母亲。“我的好人,”安娜·米哈伊洛夫娜和声细气地对门房说,

“我知道基里尔·弗拉基米罗维奇伯爵病得很厉害..我正是为这个来的..我是他的亲戚..我不会打扰他的,我的好人..我只要见一见瓦西里·谢尔盖耶维奇公爵,他不是住在这里嘛。请通报一下。”

门房沉着脸子,拉了一下通到楼上的铃铛,就转身走了。“德鲁别茨卡娅公爵夫人要见瓦西里·谢尔盖耶维奇公爵。”他对从楼上跑下来的一个侍者喊道。

母亲整整衣褶,对着嵌在壁上的威尼斯大穿衣镜照了照,打起精神,迈开穿破皮鞋的双脚,踩着楼梯地毯,登上楼去。“我的朋友,你答应我了。”她又转身对儿子说,用手碰

他,给他打气。儿子垂下眼,顺服地跟着她。他们走进大厅,这里有一扇门通到瓦西里公爵专用的房

间。

母子二人走到大厅中间,正巧瓦西里公爵走了出来,他穿一件丝绒面的皮上衣,按照居家的习惯,只戴一枚金星勋章,他正送一位黑发的美男子。此人就是闻名彼得堡的罗兰医生。

“这是真的吗?”公爵说。

“亲爱的公爵,‘人非圣贤,谁能无过?’但是..”医生

回答说。

“好的好的..”

瓦西里公爵看见了安娜·米哈伊洛夫娜和她儿子,神情冷

淡。儿子看见母亲的眼睛顿时露出极度的悲哀,于是淡淡地一

笑。

“唉,真是的,我们是在多么难过的情况下见面的啊,公

爵..我们病人怎么样了?”她说,好像没有看见盯着她的冷

冰冰的、令人难堪的目光。

瓦西里公爵带着疑问的神情看看她,然后看看鲍里斯。鲍

里斯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瓦西里公爵没有回礼,转身对安娜

·米哈伊洛夫娜摇摇头,动了动嘴唇表示病人的希望不大,作为对她的问话的回答。

“真的吗?”安娜·米哈伊洛夫娜惊叫了一声。“唉,这太可

怕了!想起来就叫人害怕..这是我的小儿。”她指着鲍里斯

说。“他要亲自来向您道谢。”

鲍里斯又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请您相信,公爵,做母亲的永远忘不了您为我们做的好

事。”

“能为你们做点事,我非常高兴,亲爱的安娜·米哈伊洛夫

娜。”瓦西里公爵边说边整了整胸前的皱褶花边。在莫斯科,

较之在彼得堡安内特·舍列尔家的晚会上,他对受他恩惠的安

娜·米哈伊洛夫娜无论在态度上,还是在语调中都傲慢得多了。

“要好好工作,不负皇恩。”他板起面孔对鲍里斯说。“我很高兴..您是在这里度假吗?”他用冷淡的口气慢慢地说。“待命,大人,接到命令就出发。”鲍里斯回答说,他对公

爵的生硬态度既不表示难过,也不表示愿意交谈,依旧沉着、

恭敬,公爵不由得盯了他一眼。

“您和母亲住在一块吗?”

“我住在罗斯托娃伯爵夫人家里,”鲍里斯说,随后又补了

一声,“大人。”

“就是那个跟娜塔莉娅·申申娜结婚的伊利亚·罗斯托夫。”

安娜·米哈伊洛夫娜说。

“知道,知道,”瓦西里公爵用单调的声音说,“我始终不

明白娜塔莉为什么会嫁给这么一个蠢货和小丑,而且还是个赌

鬼。”

“不过,他很善良,公爵。”安娜·米哈伊洛夫娜说,一边

露出动人的微笑,好像她也知道罗斯托夫伯爵应该得到这样的

评语,只是她请求怜悯一下这个可怜的老头。

“医生们怎么说?”公爵夫人沉默了片刻,问道,脸上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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