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鸟

武汉会战前夕他从上海来到上海,成为一名战

发布时间:2022/8/26 19: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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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旅行

01

年3月9日,上海码头,一艘即将从上海开往香港的轮船上。

乔治·霍格和贺川丰彦两个人并排站在甲板上。

汽船开始起锚,铁链哗哗收起。汽笛响起,轮船缓缓启动。

甲板上站满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向岸上的人挥手。

贺川丰彦看着上海城市,道:“上海的即将离去,以后的不知有没有机会的回来。”

霍格神色低沉,目光依依不舍,道:“上海真是个好城市,可惜,我刚刚喜欢上它,却又不得不离开。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看这个城市。”

贺川丰彦道:“你的真正的对上海产生了感情。”

霍格道:“你呢?不是也和我一样吗?我看到你的眼睛里也有泪花。”

贺川丰彦道:“我们虽然在这里只有不到两个月时间,但这两个月时间却留给我们很多东西。如今要离开了,心中有很多难舍难分的感觉,但愿这座城市能很快恢复生机。”

霍格道:“贺川君,你能这么想很不容易啊!你是一个日本人,你们国家的军队此刻正盘踞在上海这个城市里。四个月前,他们用武力攻陷了上海,杀害了许许多多无辜的中国人。在上海,你不断的忏悔,不断的自责。我已经看出来了,你也是爱中国的。”

贺川丰彦道:“谢谢你,霍格,我和你一样,已经喜欢上中国了。”

轮船此时已经远离海岸线,在大海中破浪前进。

几个日本模样的青年人从贺川丰彦和霍格身边走过,嘴里大谈日军在中国的辉煌战绩,沾沾自喜。霍格大为生气,不悦的看了那几个青年一眼,道:“贺川君,你们日本总有些人妄自尊大,特别是那些以侵略别人为荣的家伙。”

几个日本青年听不懂霍格的英语,却又似乎感觉到霍格正在对日本军队的战绩指手画脚,所以用凶巴巴眼神的看着霍格。

贺川丰彦见此情景,急忙将霍格连拉带推,两个人走进了船舱。

此船大约经过两天时间才能到达香港,所以本次航行要在海上航行两天一夜。

02

霍格所在的船舱是三等船舱,基本是属于比较低级的船舱,里面抽烟的、看书的、还有提着鸟笼喂鸟的,都是些三教九流之人。

霍格和贺川丰彦在里面呆了一会,就有点受不了其中的气味。

霍格大为不悦,道:“贺川君,在这里睡觉,我们怕是根本休息不了,你瞧,这里面乱哄哄的,那是睡觉休息的地方啊。”

贺川丰彦无可奈何,道:“可是,我们有又什么办法啊?总不能在甲板上过夜吧!那样我们会被冻死的。”

霍格道:“要不我们先出去转转,一会再说睡觉的事。”

贺川丰彦摇了摇头,道:“好吧!听你的安排好了。”

这时两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日本船员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带着眼睛,手里拿着一个老式手电筒。

霍格见到两人,顿时心中一喜,高兴的对贺川丰彦道:“跟我来,我又办法找个舒服点的地方睡觉了。”

贺川丰彦狐疑的看着霍格,脚步不由自主的跟着霍格走去。

霍格冲着两个日本船员,道:“喂!你们好。”

两个日本船员见一个年轻的外国人喊叫自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戴眼镜的船员问道:“这位先生,你的有什么事情?”

霍格不会日语,让贺川丰彦给自己翻译。

霍格道:“我们是从上海去香港的,很高兴在这条船上见到你们两位日本朋友。”

两个日本船员见眼前这位英国人拿自己当朋友,脸上颇为高兴。

霍格接着滔滔不绝,道:“一月份的时候,我还在日本,那个时候,日本的景色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直到现在,虽然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我还经常梦到在日本的那些快乐的日子。后来,我又来到了上海,在上海,我有认识了这位朋友(伸手在贺川丰彦肩膀拍了两下),日本的朋友真是热情。”

戴眼镜的船员笑道:“这有什么奇怪,大日本帝国向来崇尚友爱。你这么热爱日本,热爱日本朋友,你的也是日本人民的朋友,我们大大的、大大地欢迎。”

另一个日本船员也跟着道:“我们大大地、大大地欢迎。”

霍格突然将眉头紧锁,似乎心中有何大事。

戴眼镜的船员看在眼里,急忙问道:“朋友,你的怎么啦?有什么事情,你的给我们讲。”

霍格焦急的说道:“是这样的,我是英国《曼切斯特卫报》驻中国的一名临时通讯员,我今天晚上需要连夜写一篇关于大日本帝国在中国‘开战’的报道……,你的明白,我的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

戴眼镜的船员兴奋道:“啊!这是一件好事情啊!你的应该多多的宣传我们大日本帝国。”

霍格愁容满脸,道:“可惜,我们连个像样的住处也没有,我的怕是写不出来了。”

戴眼镜的船员说道:“那怎么的行?我们的不能让我们的日本的朋友没有住处的。这样吧!你们两个的跟我来。”

03

戴眼镜的日本船员领着霍格和贺川丰彦来到头等船舱。

戴眼镜的日本船员指着两个上铺,道:“你们的两个就睡在这里好了,没有人赶你们走。”

霍格道:“谢谢了!太感谢你们两个了。”

戴眼镜的日本船员道:“那里!那里!你的不要客气,好好的写你的报道。”

贺川丰彦用日语感谢两位日本船员。

两位日本船员说完转身离去。

霍格脱掉外衣,将行李箱放在自己的铺位上,脸上兴高采烈。

贺川丰彦也颇为高兴,觉得能踏踏实实的度过此次旅行,一边整体行礼一边说道:“霍格,我的真佩服你,你的表演太精彩了,你的口才太好了,我们两个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啦。”

霍格异常兴奋,道:“那是因为你们日本人好骗,喜欢听好听的。要不然,我们两个只能在三等船舱睡觉了。”

贺川丰彦点点头,表示认可。

此时一个正在下铺看报纸的中国人抬起头看了看霍格,这个人年约五十岁,衣着讲究,身穿蓝色西服,打着领结,戴着一副镶金眼镜,神态气质非同一般。

他放下手中报纸,看着霍格道:“你是英国人?”

霍格听到有人问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躺在下铺的中国人。

霍格道:“是啊!我是英国人,你是?”

中国人道:“我是中国人。你们是去香港吗?”

霍格道:“不,我们不去香港,我们计划去汉口。”

一个人的旅行

中国人道:“啊!那太好了,我也要去汉口。到香港后换乘火车去汉口,看来我们同路啊!”

霍格和贺川丰彦一听此人也去汉口,也颇为高兴。

贺川丰彦道:“一路上又多了一个朋友,看来这次旅行很有意义啊。”

霍格坐在中国人的身边,道:“你做什么工作?”

中国人神秘一笑,道:“你猜猜看?”

霍格笑了一下,道:“我猜不到。”

中国人哈哈一笑,友好的说道:“让我来自我介绍吧!我是德国一家新闻纸品公司驻上海办事处的一名工作人员。”

霍格道:“哦!我是英国《曼切斯特卫报》驻中国的一名临时通讯员。我叫乔治·霍格,很高兴认识你。这位是我的朋友,贺川……君。”

中国人回头看了一眼贺川丰彦道:“是个日本鬼子吧!呵呵!我们都是新闻界的,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霍格道:“请问你怎么称呼?你经常去汉口吧?”

中国人道:“我姓任名启东,上海人。汉口不长去,只去过几次,也算不上熟悉。”

霍格问道:“你这次去准备呆多久?”

任启动道:“说不上来,也许好几个月,也许一个月,现在这年头,日本鬼子像发了疯的攻打中国。上海他们已经占领了,下一步又要占领汉口,所以,我也说不上来在汉口能呆多久。你呢?有什么计划?”

霍格道:“我也不能确定,可能会到中国各地去走走。不过到了汉口之后,我必须先找到一份工作。”

任启动道:“那是为什么?”

霍格道:“没有为什么?我想多找一份工作。我在《曼切斯特卫报》的工作是靠写稿来赚钱的,而我是一个临时通讯员。所以我赚不到很多钱的,我又不想向家里要。就这么简单。”

任启动见霍格说的诚恳,低头想了一会,道:“呵呵!正是踏破铁屑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

霍格道:“任先生,你什么意思?”

任启动道:“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一个英文秘书,不知道你对这份工作有没有兴趣。”

霍格道:“英文秘书?主要是干什么工作?”

任启动道:“就是陪我参加商业谈判,做我的翻译了。再有就是整理翻译一些商业函件。”

霍格道:“哦!我明白了。如果你认为我可以,我愿意接受这份工作。”

任启动道:“那我们就说定了。”

04

乔治·霍格和贺川丰彦向位于汉口某街道中华圣公会所在地走去。

这是一个用红色墙砖围起来的建筑,整栋建筑被一条小小的护城河环绕着,从围栏看进去,院子里遍地盛开着鲜花,一片菜园子长满郁郁葱葱的蔬菜,一条植被覆盖的小路直通红色建筑,一个标准的网球场位于红色建筑的左侧。

中华圣公会是由一位毕业于牛津大学的美国主教管理,此人叫吴德施。他已经快六十岁了,再有几周,他就可以光荣退休。在基督教崇尚自由主义精神和国共两党合作的政策风气下,他经常接待一些共产党员和国民党的政要人士。

乔治·霍格和贺川丰彦远远地看见红色建筑前面的大道上停放着两部小轿车,周围有三、五个身着灰色制服的人来回走动。一看便知道是保安人员。

乔治·霍格和贺川丰彦来到红色建筑前,透过围栏向里面观望。有两个保安警惕的看着他们两个。

一个梳着背头,戴着墨镜,身体臃肿的中年人在一个美国老人的陪同下走了出来。身体臃肿的中年人是国民党政府的行政院院长孔祥熙。而那个长着白色胡须的美国老人就是吴德施主教。

吴德施脸色严谨,对着孔祥熙说道:“孔院长对时局的看法很是精辟啊!希望以后能有更多机会与孔院长讨论时局。”

孔祥熙微微一笑,道:“哪里!不敢当啊!听说前几日周恩来也来拜访了你,而且相谈甚欢。”

吴德施显得颇有情绪,笑道:“周恩来对时局颇有见地,可谓一针见血,非常独到。”

孔祥熙脸色一沉,尴尬的笑道:“哦!是吗!有机会我到想听你给我唠叨唠叨啊!呵呵!”

吴德施道:“好啊!我期待着你下次光临,这样,我们就会有更多的机会畅谈彼此的见解。”

孔祥熙随从拉开车门,等待他入座。

孔祥熙回头握着吴德施的手,道:“吴会长,不用送了,你请回吧!”

吴德施道:“孔院长慢走,下次再见。”

车门“啪”的一声关上,汽车发动,一会儿没有了踪影。

吴德施正欲转身回去。

乔治·霍格见状急忙迎了上去。

霍格看着吴德施问道:“请问,您是吴德施主教吗?”

吴德施回头一看,见一个英俊的年轻人问自己,道:“嗯!我是?你有什么事情吗?”

霍格笑道:“看来我找对人啦!我是穆里尔的侄子,穆里尔阿姨让我来见你,我叫乔治·霍格。”

吴德施猛然想起,惊喜道:“啊!我想起来了。两天前我接到她的电话,让我接待一个名叫乔治·霍格的青年,原来就是你啊!”

霍格道:“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吴德施兴高采烈,道:“孩子,没有关系。你的穆里尔阿姨是我敬佩的女士,她为全世界的和平事业而奋斗。还有,我很喜欢为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些事情。走,我们到屋里说。”

三个人一边走路一边说话。

霍格抱歉的看着吴德施,道:“我们两个来到汉口已经两天了,可惜找不到住的地方,这里的宾馆住满了人,所有的地方都被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占据。没有办法,只好让我的穆里尔阿姨帮忙。实在不想麻烦她。”

吴德施指着贺川丰彦,道:“哦!我明白了。这位是?”

霍格道:“他是我的日本朋友,名叫贺川丰彦,是日本基督教的领袖人物,而且还发明了一套商业合作社系统。他追求和平,反对战争,曾因反对日本出兵中国,两个被日本政府逮捕。”

吴德施大为吃惊,赞许的看着贺川丰彦,道:“是吗?真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经历。”

贺川丰彦道:“在日本,我这样的人很多。”

吴德施大为感概,道:“让我们为身处苦难的人多做些有益的事情,主会与我们一起同行。”

霍格看着教堂里的陈设布置,觉得非常好。

霍格兴奋地说:“这里真不错,就像中国人向往的世外桃源。看来这里留下了您很多智慧。”

吴德施颇为自豪,道:“我在这里已有二十多年,一直住在这里,当然是用心营造这里。”

霍格道:“是吗!您一定很喜欢中国了。”

吴德施道:“是的,中国有很多吸引我的地方,我在中国住的时间越长,就越喜欢中国。”

贺川丰彦透过窗子,指着前面一个教室,道:“那是教室吗?”

吴德施道:“是的,我们在教会里修筑了一个教室和一个学生宿舍,主要是教授中国小学生学习英文,同时教授高中生接受神学教育。”

霍格大为羡慕,道:“这里一点也看不到战争的痕迹,如果世界这样和平,那多美好啊。”

05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奥登和伊舍伍德手提行礼箱,正向站外行走。伊舍伍德身上挂着照相机,脚穿皮鞋,看上去风尘仆仆。

06

在吴德施的办公室里,有几个在汉口新闻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一个是非常精干的美国女作家艾格尼丝·史沫特莱。史沫特莱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一名激进分子。她身材高挑,脸色严酷,发型特别。她自称是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共产党的坚定支持者,在汉口新闻界堪称领袖级的人物。她年来到中国,并多次访问延安以及八路军所在地,是汉口新闻界里最早接触中国共产党并为中国共产党代言的新闻记者。

另一个是埃德加·斯诺和他的夫人海伦·斯诺,这两个人因为最早访问过中国共产党中央根据地——延安,并撰写了《红星照耀中国》一书,第一次把中国共产党宣传到世界,因此名声大振。

史沫特莱看着霍格道:“霍格,你来汉口是个正确的选择,这也是全世界从事新闻工作者的一个重大机会。现在的汉口是另外一个马德里,这里即将爆发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大会战,因此,对我们新闻工作者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埃德加道:“是啊!日军正在向汉口逼来,不久就会将汉口重重包围。中国军队虽然在山东省的台儿庄取得了一次胜利,但这并没有影响日军包围汉口的步伐。”

霍格异常兴奋,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在中国最前沿的战斗地带,才能写出不朽的作品,对我来说,这确实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史沫特莱道:“霍格,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讲这些吗?”

霍格不解的问道:“不明白。”

史沫特莱道:“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对中国没有成见,你是一个真正的热爱和平的人。中国人的抗日战争也罢,内战也罢,你看到的是中国人民在为自身的生存而战,因此,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还有,在中国,只有共产党才真正代表了人民的利益。”

霍格颇为感动,道:“你说的很对,这一点我确实深有体会。”

埃德加道:“史沫特莱和我都是中国共产党的坚定支持者,我们是不是共产党员的中国共产党人。”

吴德施笑道:“我见过共产党在汉口的代表周恩来,周先生胸襟坦荡、见地深邃、风度俊逸,确实是非常优秀的中国共产党人。听说中国共产党的领袖毛泽东更是智慧超凡的人物。未来中国的命运多半会掌握在中国共产党手里。”

海伦道:“汉口已经成为新闻工作者的天堂,大批记者蜂拥而至。日本更是派出了五百多人的庞大记者团。汉口的新闻大战已经拉开帷幕了。”

史沫特莱道:“霍格,你很快会在汉口成长起来,这里将成为你成功的地方。”

贺川丰彦若有所思道:“这里也将成为很多人的坟墓。”

07

汉口的近代史与长江上的巡逻队有密切的关系。长期以来,美国的海军特遣队驻扎在长江边上,保护住在这里的美国人以及美国的炮舰。因此,美国海军俱乐部也便顺应而生。

汉口美国海军俱乐部坐落在汉口公共租界靠近长江的地方,是一个汉口新闻界经常喝酒聚会的场所。

此刻,留声机正在转动,悠扬的美国怀旧音乐在俱乐部里低缓播放。

一个人的旅行

俱乐部里有很多新闻界的记者,来自全世界各个国家的记者每天午后时分,总会不约而同的到俱乐部,打探来自社会各界的消息。

史沫特莱正在向俱乐部新闻界的朋友介绍霍格和贺川丰彦,同时又把这些朋友介绍霍格,她用手挽着霍格的右臂,热情的向霍格介绍这些新闻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只听她介绍道:“这位是西班牙摄影师罗伯特·卡帕;这位是《生活》杂志的老板兼主编亨利·卢斯,一个地地道道在中国出生的美国人;这位是美联社记者汉森。这两位就不用我介绍了,他们是《星期六晚邮报》和伦敦《先驱报》的埃德加·斯诺,以及他的太太海伦;这一位是合众国际社及《时代》杂志社记者杰克·贝尔登;这一位是《纽约时报》的蒂尔曼·德丁;这一位是《芝加哥日报》的阿特·斯蒂尔;这一位是《新纪事报》的佛雷特·阿特丽。对了,还有更重要的两位需要给你介绍,这位是《时代》杂志社记者彼特·佛莱明。傍边这位是他当演员的妻子西莉亚·约翰逊,他们两个可是现在汉口媒体圈及上流社会里最引人注目的明星。”

西莉亚·约翰逊是好莱坞的一名影星,她主演的电影正在全美各地上演。

乔治·霍格和贺川丰彦非常高兴的和这些记者一一握手拥抱。

蒂尔曼·德丁对着贺川丰彦道:“你是日本人?”

贺川丰彦回答道:“是的,我是日本人。”

蒂尔曼·德丁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沉着脸色道:“我不喜欢日本人,我请你从这里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贺川丰彦脸色尴尬,道:“为什么?因为我是日本人吗?”

蒂尔曼·德丁道:“是的,在我看来,日本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人。在我从上海来汉口的路上,我见到很多日本在惨杀中国人,这种赤裸裸的杀戮是我对日本人极为反感。”

霍格急忙辩解道:“蒂尔曼·德丁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他是日本人没错,但他也反对战争,反对日本军人惨杀中国人民。他每天都在忏悔,为自己的国家在忏悔。”

亨利·卢斯起身站起来,手中端着一杯酒,道:“蒂尔曼·德丁先生和阿特·斯蒂尔先生将他们在沿途看到的情况拍了一下,我们《时代》杂志准备用一个整版进行报道,来揭示日本军队在中国惨杀中国人民和军人的事实。这势必引起世界人民极大的震惊。”

史沫特莱道:“反对日本法西斯主义的行动要迅速、彻底,让全世界人们了解日本军队在中国的法西斯行为,这是我们新闻界所有人的天职。”

蒂尔曼·德丁道:“日本攻占上海的所作所为,包括在南京绞死战俘、毒杀百姓、强奸妇女、掠夺财产的的行为,都是已经消失的、野蛮社会的行径。”

阿特·斯蒂尔道:“是啊!这一切让我们触目心惊。”

史沫特莱道:“这都是中国蒋介石政府的无能所致,蒋介石政府是法西斯主义的秘密赞同者,他本人也是法西斯主义的追随者。从这里我们也能看出,蒋介石国民党对中国人民的生命是不负责任的。在中国,只有共产党才重视人民的生命。共产党才是中国唯一的出路。”

亨利·卢斯摇了摇头,道:“史沫特莱,我对你的观点非常怀疑,在中国乃至全世界,共产主义的社会形态根本是不存在的,你为什么总是天真的认为共产党才是中国的救世主呢!”

史沫特莱勃然大怒,大声嚷道:“我请你住口,亨利·卢斯先生。我不会和一个自认为了解中国的蠢蛋争辩。”

亨利·卢斯也大声吼叫道:“史沫特莱,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不要以为自己在中国共产党的根据地延安去过一趟,就自以为是的对中国的事情指手画脚,其实你什么也不懂,见鬼去吧!共产主义。”

史沫特莱走向前去,面对亨利·卢斯挥舞着拳头,道:“你不可以对共产党表示怀疑,你不可以诋毁伟大神圣的共产主义,你这个自大愚蠢的家伙。”

亨利·卢斯将手中的酒杯“啪”的摔在地上,道:“史沫特莱,你以为你很伟大吗?你只不过是一个走出监狱的囚徒。”

史沫特莱突然狂笑大发,道:“那又能怎么样?我可能并不单纯,但我是正义的。我现在这样,将来还是这样,我会坚定的走下去。共产主义在中国是必然会胜利的。”

08

乔治·霍格和任启动坐在酒店里正在翻看文件,做谈判前的准备工作。

不多时,两个美国商人走了过来,两个人神色严肃,身着西装。

任启动站起来笑着和对方握手。

任启动介绍道:“我是德国范·里库姆兄弟公司驻上海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公司现委派我到汉口扩大业务,很感谢与您两位认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乔治·霍格飞快的将任启动的话翻译给对方。

两个美国商人闻言微微一笑,其中身体较胖的一个在落座后又起身和任启动再次握手,道:“我是美国西姆雷新闻集团驻华办事处总裁彼特,这位是我的助手华莱士,很高兴和你认识,希望我们在商业上取得很好的合作。”

任启动笑道:“谢谢!彼此携手合作,共赢发展。”

09

在教堂高中生的神学院教室里,十几个中国孩子正在教室里上课。

讲台上站着贺川丰彦,他此刻正在给中国的孩子们讲述圣经里的故事。

吴德施主教远远的站在孩子们身后,认真听讲贺川丰彦的讲解,不时点点头,向贺川丰彦投去欣赏的目光。

贺川丰彦对着孩子讲道:“刚才这个故事教导我们要和平相处,互敬互爱,只要我们心中有主的存在,我们就能够在遇到挫折的时候得到主的帮助,在疫病折磨的时候就会得到主的保佑……”

孩子们听完掌声响起,向这位新老师表示敬意。

吴德施走上前去,紧紧拥抱着贺川丰彦,笑道:“贺川君,你不愧是日本基督教的领袖啊!讲的如此精深,实在是太好了。”

这时乔治·霍格走了进来,笑道:“吴德施牧师,我说的没错吧!他可是基督教的后起之秀,在日本可是大人物。”

吴德施哈哈一笑,道:“百闻不如一见,果不其然,果不其然。你应该回到日本去,用基督教的精神教化那些处侵略中国的日本法西斯主义者,让他们早日回归到和平友爱的世界中来。”

贺川丰彦叹了口气,道:“日本如今被法西斯主义的阴云笼罩,我回去又能怎么样啊。”

霍格也大声反对,道:“吴德施牧师,他在日本已经两次入狱,如果回去,怕是有生命危险。”

贺川丰彦缓缓迈出两步,道:“我想我还是留在中国,用我的行动向遭受伤害的中国人表示忏悔,为日本军队在中国所犯下的罪孽赎罪好了。在中国,虽然很多中国人仇恨我,但我反倒觉得比在日本轻松的多。”

吴德施手指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道:“主陪伴在我们身边,让我们去感化身边的每一个人吧。”

吴德施转身离去。

贺川丰彦拉着霍格道:“霍格,你下班了?”

霍格道:“是啊!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贺川丰彦笑道:“瞧你,感觉很精神,看上去神采奕奕,工作一定很不错吧!”

霍格道:“还算轻松,但赚不了多少钱。这份英文秘书的工作只能让我赚够房租,没有多余的钱让我支配。你知道我多么想要一辆自行车吗!如有有了自行车,我就可以任意在汉口、武汉、武昌三个地方跑,就可以获得更多的战争素材,写出更多更好的报道。”

贺川丰彦道:“你说的没错,可是该怎么才好呢?”

霍格道:“唉!为了省钱,我现在都很少给家里人写信了。以前我几乎每周一份信,可现在,也只能一个月写上一封了,为的就是节省邮费。”

贺川丰彦道:“要不,你向史沫特莱提出请求,让她设法帮助你再找一份工作。等她晚上回来,你可以向她谈谈你的想法。”

霍格道:“我可不好意向她开口,再说,她那么忙,那有时间来帮我找工作呀!”

贺川丰彦道:“那你就别做自行车的梦了。”

10

霍格走到窗子前,远远望去,看见史沫特莱房子的灯光亮着,在灯光的映射下,可以看到窗子里有两个男人的影子,正在和史沫特莱谈话。

霍格道:“史沫特莱真是一个社会活动家,每天总有见不完的客人。”

贺川丰彦站起身子,走到霍格身边,看着对面史沫特莱窗子,道:“这有什么惊奇,她本来就是一个天生的争辩者,一个让保守主义者惧怕,又让激进主义者喜欢的人物。”

霍格道:“不知道今天晚上她又和什么人在谈话。”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看见史沫特莱起身打开了窗子,向他们两个看着,远远的朝他们招手,叫道:“霍格,霍格……”

霍格听见史沫特莱的叫声,急忙大声喊道:“史沫特莱,你在叫我吗?”

史沫特莱道:“是啊!你还没睡觉吧?我想请你过来一下。”

霍格道:“好的,我们马上回来。”

一个人的旅行

楼下传来吴德施责怪的声音,只听他埋怨道:“这么晚了,还大声吵闹,我都被你们吵醒了。”

霍格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拉起贺川丰彦下楼向史沫特莱的住所走去。

史沫特莱已经开门等候,霍格和贺川丰彦像往日一样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史沫特莱看着霍格,笑道:“你看谁来了?”

霍格向侧边一看,只见奥登和伊舍伍德此刻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霍格高兴的拥抱了他俩,喜道:“太好了,你们也来了。”

奥登笑道:“汉口是我们早就想来的地方,如今这里即将展开大会战,我们怎么能错过啊。”

史沫特莱道:“原来你们认识啊!那就不用我多介绍了。霍格是个高大英俊、纯真可爱的小伙子。我很喜欢他,他在政治上同情中国人的处境,这一点很像我。”

奥登道:“是啊!在上海的时候,他经常行走在中国人中间。”

史沫特莱风趣的笑道:“听说霍格先生的第一篇报道写的是中国穷人的苦难生活,因不符合《曼切斯特卫报》的新闻宗旨而未能刊发。这真是一件让人同情的事情。《曼切斯特卫报》真是一家吝啬的报纸。”

在场的人不由得哈哈大笑。

伊舍伍德道:“霍格,汉口的情形怎么样?”

霍格道:“现在汉口很危险,但我们此刻呆这里应该更有作为。日本正在向汉口进军,相信这里会有一场更大的战争。”

史沫特莱道:“好了,我们不谈战争了。你们以后如果想去延安,我可以给你们安排时间,作为在中国从事新闻事业的工作者,应该到延安去看看,那里有中国的希望。”

伊舍伍德道:“这里的情况越来越糟,看来战争离我们真的不远了。”

史沫特莱道:“战争在所难免,蒋介石国民党必败无疑。战争对中国人民造成的伤害很大,我建议你们到战争的后方去,多报道中国人民在战争下的苦难生活,这对你们的新闻报道具有重要的价值。”

霍格道:“你说的如此生动,看来我们真的应该去延安看看,去战争的后方看看。”

史沫特莱道:“如果决定了,我很愿意安排你们去。”

贺川丰彦显得忧心重重。

史沫特莱问道:“贺川君,你怎么啦?”

贺川丰彦道:“我是日本人,我也很想去延安看看,不知道共产党会不会接受我。”

史沫特莱微微一笑:“贺川君,你多虑了,共产党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可怕,延安的共产党是最爱老百姓。再说,你又没有什么错误,共产党怎么会伤害你啊!你就放心吧!”

伊舍伍德情不自禁道:“史沫特莱,看来你对中国共产党十分了解啊!你的描述,已经燃起了我们对延安的向往。霍格,我们一起去延安吧?”

霍格异常高兴,道:“好啊!一起到延安看看。”

史沫特莱转身将自己的手袋拿了过来,从里面取出一张支票,道:“霍格,这张支票你拿着吧!”

霍格态度坚决,道:“史沫特莱,这不可以,你已经给过我现金了,我不能要你的钱。”

史沫特莱向前走了一步,将支票硬塞进霍格的手里,道:“拿着,我知道你生活困难。”

霍格感激的看着史沫特莱,激动的说道:“这可怎么好呢!你老帮助我,我快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史沫特莱道:“你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将来的前程一定比我好。少说感谢的话,好好干工作。明天晚上我带你们去见个人。”

11

英国驻华大使馆正在举行晚宴。

在上海、南京沦陷后,英国驻华大使馆也跟随国民党政府搬迁到临时首都汉口。

大使阿基鲍尔德·克拉克·科尔爵士是一位开明、生活丰富多彩的人。此人在汉口社交圈是一个风云人物,和国民党、共产党、记者、商人等各界人士往来密切。

史沫特莱身穿礼服走到阿基鲍尔德身边,道:“科尔爵士,您好。”

阿基鲍尔德惊喜道:“噢!亲爱的史沫特莱,叫我阿基鲍尔德就行。你今天晚上真漂亮,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史沫莱特伸出右手,接受阿基鲍尔德的吻礼,笑道:“你可真幽默。我这身礼服可是借来的啊!”

阿基鲍尔德略感吃惊,道:“那是为什么?”

史沫莱特微微一笑,道:“你应该知道我坐过牢的……。”

阿基鲍尔德恍然大悟,道:“呵呵!我想起来了。真是委屈你了。你真是个有心人,你向印度民族主义出手军火的事情我不认为是对英国的伤害。这件事你没有错,错就错在美国的法律。”

史沫莱特略感意外,道:“你真是这么认为?”

阿基鲍尔德态度坚决的点了点头,道:“我一直这么认为。”

史沫莱特道:“你的观点让我感到意外。”

阿基鲍尔德微微一笑,道:“让你感到意外可真不容易,不过,以后我会让你感到更多意外。”

史沫莱特道:“我还担心你会责备我,所以特意借了别人的一身晚礼服来参加晚宴。”

阿基鲍尔德笑道:“你是想尽可能的礼貌些,让我少责备你几句了。”

史沫莱特不由得大声一笑,道:“你真是个可怕的英国人,一不小心就被你全知道了。”

阿基鲍尔德这时才看见霍格和贺川丰彦站在傍边,看着他俩问史沫莱特道:“这两位英俊的年轻人是你带来的吗?”

史沫莱特道:“是的,我带他们来参加你的晚宴。”

阿基鲍尔德对着霍格、贺川丰彦笑道:“欢迎,非常欢迎!我喜欢和你们年轻人交朋友,从你们身上我能看到我年轻时的影子。”

史沫莱特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他们……。”

阿基鲍尔德打断史沫莱特的话,道:“还是让他们自己来介绍吧!这样我会听的更明白点。”

史沫莱特面对这个率直幽默的英国大使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膀,对着霍格道:“那好吧!你们自己介绍吧!”

霍格看着科尔爵士道:“我叫乔治·霍格,牛津大学毕业。现在是《曼切斯特卫报》驻中国的一名临时通讯员。”

一个人的旅行

阿基鲍尔德道:“临时通讯员?很好,伟大的人物都是从临时干起的。中国有句话:天降大任与你,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曼切斯特卫报》是份很不错的报纸,小伙子,好好干啊!”

霍格道:“只可惜我道现在还没领到一份稿酬。”

阿基鲍尔德十分惊讶,道:“那是为什么?”

霍格道:“他们说我写的报道过于同情中国老百姓。”

阿基鲍尔德道:“那有什么错?可恶的战争对中国人造成巨大的伤害,难道我们不应该关心一下中国人吗!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霍格道:“他们希望我报道的立场中立一点,过份的同情中国老百姓,会显得激进一点,和共产党的观点有所接近。”

阿基鲍尔德道:“关心被战争伤害的中国人民,就认为对国民党不利,对共产党有利,这是什么逻辑啊!我倒认为,在中国,只有共产党才能代表人民的利益。”

史沫莱特大为吃惊,道:“阿基鲍尔德先生,你的观点太对了。”

阿基鲍尔德看着贺川丰彦道:“那么这位是?”

贺川丰彦略感紧张,小声道:“我叫贺川丰彦,日本人。”

阿基鲍尔德笑道:“你是个腼腆的日本人。”

霍格道:“他是日本基督教的领袖。这次我们一同结伴来到中国。他用了二十年时间来研究农民和小商业者的合作关系,并且自创了一整套适合他们的系统。”

阿基鲍尔德颇有兴趣,道:“是吗!那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可不可以说的详细点。”

贺川丰彦道:“这套系统比较适应农民和商业者相互之间的利益分配,可以运用到银行、农场、餐馆和住房等等领域中去。”

阿基鲍尔德道:“那么,你觉得中国适合这套系统吗?”

贺川丰彦道:“我在日本已经做过尝试,完全可以推广到日本以外的地方,包括中国。”

阿基鲍尔德道:“这可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贺川丰彦先生,我真是佩服你啊!如果你的这套系统能在中国推广,对中国人民而言,绝对是意义非凡。”

这时,一个有着一头金黄色的卷发、漂亮五官、娇小可人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是阿基鲍尔德先生的夫人。

阿基鲍尔德看着自己的夫人笑道:“亲爱的,你来了!来,我向你介绍三位优秀的人物。”

阿基鲍尔德的夫人长着张娃娃脸,看上去活泼可爱。

阿基鲍尔德指着史沫莱特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史沫莱特,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士。这两位是乔治·霍格和贺川丰彦。”

阿基鲍尔德夫人微笑着和每个人握手,温柔典雅,魅力四射。

史沫莱特道:“阿基鲍尔德先生真有福气,你的夫人是今天晚上最漂亮的女人。”

阿基鲍尔德道:“史沫莱特,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史沫莱特笑道:“什么事情?”

阿基鲍尔德道:“我们正计划在中国的农村组织一个工业合作联合会。”

史沫莱特颇为意外,道:“这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阿基鲍尔德道:“是啊!中国的抗日战争是个漫长的战争。日军的轰炸是中国的工业受到极大的破坏。因此,将工业设施转移到中国西部并分散在农村,会为抗战提供必要的武器和装备。”

史沫莱特道:“不知道中国政府会接受这个建议吗?”

阿基鲍尔德道:“路易·艾黎正在向中国政府提出这一建议。”

史沫莱特感到十分惊讶,极为兴奋。

霍格和贺川丰彦显然也十分高兴,对这件事情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史沫莱特笑道:“阿基鲍尔德先生,你是说艾黎先生正在向中国政府提出这一建议,这是真的吗?”

阿基鲍尔德耸耸肩,笑道:“当然是真的。而且我对这一建议也很有兴趣,我已经向蒋介石及他的夫人宋美龄女士提出这个建议。宋美龄女士对此事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已经在促成政府着力做这件事情。”

史沫莱特道:“这个艾黎,这么大的事情,他也没有告诉我。”

阿基鲍尔德道:“他最近去上海查看日军对中国工厂破坏的情况,然后会做一个评估,为合作社运动筹集资金,以及提供必要的文件,过几天他会来汉口的,到时候你一定可以见到他。”

霍格道:“这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相信这对中国抗战和工业恢复所带来的作用非常大。”

阿基鲍尔德道:“霍格,你和贺川丰彦先生完全可以投身到这个伟大的合作社运动中来。贺川丰彦先生对合作社的研究已经颇有成效,你们可以结合中国的情况,将这一模式推广到中国西部广阔的农村中去。”

贺川丰彦高兴的看着霍格,道:“如果能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努力。”

12

霍格挎着相机,从外面回来。

吴德施牧师正在给花草浇水。

吴德施道:“霍格,你回来了。”

霍格道:“吴德施牧师,你有什么事吗?”

吴德施道:“霍格,你该交房租了,你的房租可一直没交啊。”

霍格道:“我知道,可我最近手头很紧,你在缓我两日,两日之后我一定将房租较给你。”

吴德施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希望你快点。”

霍格道:“知道了,你不用担心,两日之后一定给你。”

吴德施转身继续给花草浇水,嘴里唠唠叨叨道:“我这可不是难民避难所,房租得按时交纳。”

13

霍格和汉口大学的校长正在签订一份合约,内容是霍格在新学期开始,在汉口大学教授英语和经济学。

校长兴高采烈的拉着霍格的手,笑道:“欢迎你加入到汉口大学中来,有了你的加入,汉口大学在外语和经济学领域将会有更大的起色。”

霍格道:“感谢汉口大学,感谢校长,我一定尽我所学,为汉口大学的教学努力工作。”

校长道:“希望在新学期我们合作的日子里,彼此相互支持,携手共进。”

14

史沫莱特和霍格此刻正坐在合众国际社的全职优秀记者杰克·贝尔登的办公室里。

贝尔登是史沫莱特在汉口新闻界里最主要的伙伴。

史沫莱特通过他的关系,将霍格介绍到合众国际社,做贝尔登的助手。

史沫莱特对贝尔登说道:“霍格是个不错的青年,当然在新闻报道领域还是个新手。”

贝尔登笑道:“我很高兴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位新助手。”

史沫莱特道:“还需要你今后多多帮助。我相信他会很快进入情况。”

一个人的旅行

贝尔登笑道:“合众国际社的报道全面而深刻,以报道地球每个角落发生的新闻为已任。相信霍格会在合众国际社得到很好的锻炼。”

合众国际社建立于年,是当时和路透社、美联社并称的世界三大新闻社。

霍格谦虚的看着贝尔登,幽默的笑道:“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不仅可以让我机会更多的接触战争状态下的中国社会,而且还可以缓解我自己的经济危机。”

贝尔登感到意外,笑道:“经济危机?你发生了经济危机。”

史沫莱特哈哈大笑,道:“霍格先生现在连房租都拿不出来,明天怕是要睡在汉口的大街上了。”

贝尔登跟着大笑起来,道:“原来这样。不过没有关系,你可以尽快向合众国际社申请稿费。还有,你每个月会有固定的一份月薪,相信你的危机很快会过去。”

霍格道:“我已经在汉口大学找到一份教授英语的工作,只是要等到新学期开学才能开始。”

史沫莱特道:“哦!你真是勤奋的青年人,可别太累了。”

贝尔登笑道:“合众国际社的报道风格以人性化为主,你在以后的稿件中尽可能的多写些广大读者喜闻乐见的事情。”

霍格道:“这和我的性格有点相似,我不太喜欢新闻报道过于沉闷枯燥,应该活泼、喜庆一些。”

贝尔登道:“你真聪明,好好干吧!”

15

路易·艾黎正在翻阅着手中的一份报纸。

此人是新西兰人,一生致力于中国的教育和社会改革事业。他的足迹遍及中国大江南北,对中国社会有着很深的了解。他在家乡新西兰被人们当着英雄,是一位投身于中国共产党革命事业的国际友人。年在北京逝世。

霍格和贺川丰彦走了进来。

霍格看着艾黎问道:“请问,您……是艾黎先生吗?”

艾黎见两个年轻人站在自己身边,说道:“是我,你们是?”

霍格笑道:“噢!艾黎先生,我叫乔治·霍格,是史沫莱特介绍我来找你。”

艾黎打量了一眼霍格,放下手中的报纸,笑道:“噢,是你啊!史沫莱特对你很是欣赏,说你和你的朋友对合作社运动很感兴趣。”

霍格道:“是的,我们对合作社运动很感兴趣,我们希望能对合作社运动有所帮助。这位是贺川丰彦先生,他在日本潜心研究了一整套小商业合作系统,而且这个系统适合于各行各业,也完全适合在中国推广。”

艾黎笑道:“那太好了,我正在做这方面的工作,以后有机会我们合作。”

贺川丰彦道:“在中国进行合作化运动,应该大有前景。”

艾黎道:“你说的没错,这件事在中国很有意义。”

霍格道:“史沫莱特希望我们对这件事情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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