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鸟儿不领情
文/明轩
是鸟儿不领情,还是为人难解鸟之心?也真的难为园林绿化部门了,他们辛辛苦苦在行道树枝缀上许多鸟窝,是木板做的,还留有小窗户,能使鸟儿遮风避雨,挺温馨的。我仔细看了,如今这鸟儿也真够“矫挺”的,对人间的一片喜爱之心,竟不与理睬,岂不枉辜人间一片心么!
细忖之,怕是也不该全怪鸟儿们。现代人不懂得“山光悦鸟性”(唐??常建诗句;后句为“潭影空人心”)的道理,而古人是深悟此道的。所谓“山光悦鸟性”,就是一种“无为而治”的理念;是说鸟儿有一种天然的野性,对于人类的恩赐与关照,它们许是并不理解的;你怪它,也没有用。它们要的是那种煦日晴空下,“天高任鸟飞”的自由自在与惬意,是与人类天然的、互不侵犯、互不袭扰的和谐相处。而且,我私下里还想,有的鸟儿,亦如性情刚烈之人,它们也笃信“不自由毋宁死”的信条——如一不小心它们被什么人捕了,关在笼中,即使你给它再好的饮食,再安逸舒适的环境,它也是毫不领情的,它会一直绝食而亡,永远不受嗟来之食!那才是真正凛然难犯的“君子”之风!
如此说来,现代人真的是难解鸟意的,想这马路上车水马龙,市声喧嚣,日夜不得消停,又哪里是它们的栖身之所呢?想想古人有“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唐??金昌绪)诗句。想必,这梦中思夫之“妇”或写家,离那黄莺鸟是近在咫尺的,否则,她或他,何以就拿黄莺鸟而不是别的什么鸟儿说事儿呢?可见旧时,人与鸟儿是和睦共处的。想我儿时,日子过得并不充裕,但我家老宅房前屋后,俱都树木琳琅,百鸟争喧。那时我还小,鸟儿多得我连名儿都叫不上来,哪像现在的鸟儿,时时惊魂未定,处处寝食难安,它们只好离群索居,另赴远方择枝筑巢去了。
这也使我想起不久前回乡途中,火车到了高碑店与保定间旷野间,见离铁路二百来米地方,沟渠旁遍植白杨。看那树冠高处,几乎是树树皆巢,甚至一树多巢。尽管那都是些乌鸦窝,而乌鸦平时又是颇不招人戴见的,但在更多可人的鸟儿日见稀少的今天,能听几只乌鸦的呱噪,恐怕也是好的。所以我还是为这群并不讨人喜欢的乌鸦,能有一个安稳的居处而庆幸,而高兴。同时也为现代都市人为渊逐鱼、为丛驱雀的行为而悲哀!我一时兴起,不觉顺口而出,“是处雀鸦争暖树/躲闪城里冷面人”。
关于人与鸟的关系,说到底,还是人与自然的关系。这就使我想起三十来年前的事情。那时我去庐山疗养,也是我平生第一次如此享受人生。关于庐山,此前,我只是一种政治的理念,从蒋介石的“庐山军官训练团”,到后来的几次庐山会议,似乎都与某个人的政治命运息息相关。
正是由于此次疗养,才使我真正了解到,庐山更是一座文化味儿十分浓郁的名山。看那满山遍野,郁郁葱葱,鸟鸣水幽,寺院遍布,遂念起“天下名山僧占多”的俗谚,还有那白鹿洞书院,晋代慧远法师诵经之所;次第还有李白、白居易、苏轼、徐霞客等人的足迹翰墨。与此同时,我还了解到,庐山方圆几十公里,却早已没有了野兽,只听鸟叫,不闻鹿鸣,除了松鼠,别的小动物也是很难见的喽。须知,“嗷嗷鹿鸣”,则更近似于原始美感古典意象的。而庐山周边,恬静如世外桃源般的美,也是近两千年不绝如缕的人文的、也是人为开发所致。这恰恰是对其“原始自然之美”温柔、渐进式的践踏。所以,多年后,我甚至还想,庐山如此这般的一味地“文化”,也未必就是最好,那也是以牺牲生物多样性为代价的,绝对是最初的意料之中(比如对于最初猛兽袭人的武力规避),甚而也很有几分始料未及的(生物多样性的缺失)。看来,有人常为“聪明误”,甚至也常被“文明误”的。
作者简介:孙明轩,男,河南内黄人氏,年11月生人,年2月入伍,任战士、宣传干事、军校教员。自诩读书人,偶亦为文。感古人“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遂望书海之渊渊,取一瓢而畅饮,生感念而涂鸦。独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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