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传统文化里的乌鸫

在网上查询有关乌鸫的资料中，得到了许多新知识，这些虽不是我亲历的见闻，但整理一下，作为乌鸫的专题补充，我看行。

首先是有关乌鸫的诸多传统说法，比如乌鸫有“百舌”鸟之称谓，因为它能学各种其他鸟儿的鸣叫声。《淮南子·时则》说：“能辨反其舌，变易其声，以效百鸟之鸣，故谓百舌。”。

有许多古诗形容乌鸫的叫声，比如：唐·刘禹锡《百舌吟》：

“晓星寥落春云低，初闻百舌间关啼。花树满空迷处所，摇动繁英坠红雨。笙簧百啭音韵多，黄鹂吞声燕无语。”

还有：宋·文同《咏百舌》：

“众禽乘春喉吻生，满林无限啼新晴。就中百舌最无谓，满口学尽群鸟声。”

除了百舌，还有种说法是乌鸫能辩忠奸，根据《易·通封验》："仲夏之月，反舌无声；反舌有声，佞人在侧"，意思是过了农历五月，乌鸫（即“反舌”鸟）一般是不鸣叫了，如果还有鸣叫，那就是有佞人在侧。

杜甫受此启发所作的诗《百舌》：

百舌来何处，重重祗报春。知音兼众语，整翮岂多身。花密藏难见，枝高听转新。过时如发口，君侧有谗人。

2

欧洲的乌鸫

从如下这张乌鸫分布图可见，乌鸫在欧洲分布很普遍。

在古希腊传说中，乌鸫象征着珀尔塞福涅（她是冥王之妻），与因吃了哈德斯的石榴而堕入地狱的冥后一样，传说乌鸫吃了石榴就会死。此外，乌鸫也经常出现在许多的欧洲民间文学中，《六便士之歌》即其中之一。这首歌是个黑色童谣，暗喻着恐怖故事，抄录如下：

唱支六便士之歌，黑麦满布袋，二十四只乌鸫鸟，烤进一个派：

一旦打开乌鸫派，鸟儿就歌唱，菜肴美味又特别，全献给国王。

国王躲在客厅里，细细数英镑；皇后只能待厨房，面包抹蜜糖；

女仆奔波花园里，忙着晒衣裳，蹦来一只小乌鸫，啄断她鼻梁！

英语圣诞颂歌《圣诞节的十二天》中的歌词“fourcallingbirds”（四只唱歌的鸟）在18世纪时作“fourcollybirds”（四只黑色的鸟），即指乌鸫。在悲剧《马尔菲公爵夫人》中，乌鸫的叫声被当做对灾难的预警。

总之以上可见，乌鸫在欧洲传统里不像我们中国是吉祥鸟、智慧鸟，反而透着某种邪乎。

不过也不完全都是贬义，譬如也有英国的博物学家非常称赞乌鸫的歌声，其资料摘录如下：

欧洲人说乌鸫歌声中的乐句像人类的音乐，并且可以用五线谱记录下来。英国博物学家威切尔在《鸟音进化》一书中用音乐符号记录了76种乌鸫的音调，他认为许多乐句跟人类的音程完全相同。

英国另一个博物学家赫德逊说，凡是听乌鸫啭鸣半小时以上的人，都会认为乌鸫演奏的曲子太丰富了，就像岩石间涌出的泉水那样自然而然，那声调犹如笛声，犹如精美、纯粹的女低音，乌鸫是个天才的歌唱家，它是心境和平又极度快乐的生灵，有能力把感情用极其完美的方式表达出来。

3

乌鸫微童话

前述欧洲有关于乌鸫的黑色童话，我在网上看到有国内的乌鸫童话，是一个网名为“裙子说”的发布，描写小朋友与乌鸫的互动，真正的“童话”，读起来不但童趣十足，还挺有诗意的。摘录如下：

《唱首歌给乌鸫听》

--裙子微童话第2篇--

小区里有很多乌鸫，除了黄黄的嘴巴全身都乌黑乌黑的，常被人误以为是乌鸦。

阅乐美有群小朋友，每天都穿着橙色的衣服出来玩，路上总能见到乌鸫。

有时乌鸫单只行动，在草里找小小虫，小朋友们就唱：

“一只小鱼水里游，孤孤单单在发愁。”

有时乌鸫成双成对，互相啄羽嬉闹，小朋友们就唱：

“两只小鱼水里游，摇摇尾巴点点头。”

有时好几只乌鸫一起玩，小朋友们就唱：

“三只小鱼水里游，快快乐乐做朋友。”

小朋友在两米之外唱，乌鸫抬抬头，啄啄羽，走几步，找找虫；

小朋友走到跟前唱，乌鸫伸伸脖子，展展翅膀，飞几米，又落下；

一个小朋友说：“咦，乌鸫怎么不听完我们的歌就飞走啦？”

一个小朋友说：“乌鸫是害羞吧？”

一个小朋友说：“乌鸫乌鸫，你别走，我们不打你。”

一天，有一只乌鸫独自在草里玩，小朋友看见了凑过去，乌鸫居然没飞走。

小朋友安静地看了一分钟乌鸫，突然有个小朋友说：

“老师，老师，我想抓它。”

刚好伸出手，乌鸫就飞走了。

另一个小朋友说：“你别抓它，它喜欢自由。”

小朋友望着飞到灌木上的乌鸫又开始唱：

“一条小鱼水里游，孤孤单单在发愁。”

4

美国现代诗里的乌鸫

美国现代诗人华莱士·史蒂文斯(WallaceStevens）写的《观察乌鸫的十三种方式》也颇有些名气，是国内高中语文选读作品。诗文抄录如下：

1

周围，二十座雪山，

唯一动弹的

是乌鸫的一双眼睛。

2

我有三种想法，

就象一棵树

上面蹦跳着三只乌鸫。

3

乌鸫在秋风中盘旋。

那不是哑剧中的一个细节吗？

4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是一个整体。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只乌鸫也是一个整体。

5

我不知道更爱什么，

是回肠荡气呢

还是藏而不露，

是乌鸫的婉转啼鸣

还是它的袅袅余音。

6

冰柱，为长窗

增添了犬牙交错的玻璃。

乌鸫的影子

在上面来回飞掠。

情绪

从掠动的影子中

依稀看出难以辨认的缘由。

7

哦，哈潭弗德消瘦的男子啊，

你们为何梦想金鸟？

没看见那乌鸫

在你们周围

女子的脚边逡巡？

8

我会押铿锵的音韵

也会用流利的、躲也躲不开的节奏；

可是我明白，

与我所知的一切

息息相关的

是乌鸫。

9

当乌鸫飞出视野时，

它便成为

无数圆圈之一的边缘了。

10

看见乌鸫

在绿光中翻腾，

连甜言蜜语的老鸨

也要失声痛哭。

11

他乘一辆玻璃车辇

越过康涅梯克州。

有一次，恐惧刺穿了他的心，

在恐惧中，他竟以为

扈从、车辇的阴影

是乌鸫。

12

河水在流淌。

乌鸫必定在飞翔。

13

整个下午如同黄昏。

雪在降落

它还要继续下，继续下。

乌鸫

栖息在雪杉枝上。

5

古旧的歌

国内诗人徐玉娟作的乌鸫诗也可一读：

乌鸫（外一首）

像一滴墨，落在翡翠上

人世间的干净莫过于知白守黑

而一只鸟

迂回曲折的吟唱，又像一架古琴

遇到了风的手指。

感谢这位天才的歌手

用它内心的婉转与孤傲

一点，一点

压住我

暴露在尘世的慌张

最后附上黄凤凤演唱的《处处闻啼鸟》，大约是年代末期丽风唱片公司的出品，黄凤凤被称为“丽风公主”，很古旧的歌，有点琼瑶味，现在也是稀罕了，具有保存价值。大伙一起来稀罕一下：

《处处闻啼鸟》

词曲：未知分类：华语流行

演唱：黄凤凤

阳光照树梢

春来花正好

我歌我陶然

处处闻啼鸟

昨夜梦魂飞

我心事你知道多少

梦向何处寻

处处闻啼鸟